和歌

风起时王师凯旋而归 秉正以明诚 靖晏永安
诉衷情胡地歌以咏志 守心如明台 长肃清平

【靖苏】八关斋(上)【百日靖苏第五十三日】

这次就是两个人调调情谈谈恋爱,滚滚床单耍耍流氓~~~~没有什么设定也没有什么沉重的主题,来一发温馨的苏宅日常和一发轻松的小甜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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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曰未入佛门,若欲往生极乐世界,当持八关斋戒。则一杀生,杀有情之生命也。二不与取,取他不与之物也。三非梵行,男女之媾合也。四虚诳语,与心相违之言说也。五涂饰鬘舞歌观听,身涂香饰花鬘,观舞蹈,听歌曲也。六饮诸酒,饮酒也。七眠坐高广严丽床上,坐卧于高广严丽之床上也。八食非时食,食非时之食也。

 

但若想要得今生极乐,则非破上述八戒不可得也。

 

第八戒。

食非时食。

佛门所倡,过午不食。

 

萧景琰一向于吃不甚讲究。

可是今日不同。

 

今年冬天比往年都来的冷些,往年冬日晌午十分尚有几分暖意的金陵今年竟然是滴水成冰呵气成霜,大雪飘了一天一夜仍不见停,傍晚时,窗外已是雪深尺许。

然而这大雪并不能抹杀掉苏宅内一片热闹之意。唯有梅长苏同往日一样裹了厚厚一袭狐裘坐在廊下,看着众人打打闹闹。

甄平和黎纲正在一个指挥着另一个往廊下挂一盏糊成了金鱼形状的灯笼,吉婶刚刚从童路那里接来了这天最新鲜的蔬菜,嘴里还嘟嘟囔囔着——童路跟在她身后,扛了一大块好猪肉。晏大夫今晚也是少有地没有逼着梅长苏进屋,反倒是听着吉婶来来回回地抱怨着天太冷菜都被冻坏了,一边接了吉婶手中的篮子朝着厨房走去,只不过在经过廊下之时,仍是朝他瞥了一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今天,是小年夜。

 

一向安静的苏宅这晚上聚集了不少人,厨下燃着火,传出一阵阵饭菜的香气,夹杂着众人的吵嚷声。又间或听到两声琴声,想来是宫羽与十三先生正在准备席间的音乐。

梅长苏在廊下坐了片刻,虽抱了手炉却耐不住仍是天冷,便站起了身正欲进屋,却看见蔺晨火烧屁股一样地从厨房里窜了出来,身上脸上都是一片片的白,见了他便如同见了救星一般朝他奔了过来。他正要出声,岂料飞流却是跟着追了出来,手中握了两把面粉,只待蔺晨提身换气身形一滞之时,便劈头盖脸地撒了上去,此时雪下的仍紧,只见在铺天盖地的雪花中骤然腾起两团白蒙蒙的雾气,待到雾气散去,那素来风流倜傥的琅琊阁主已被面粉蒙了一头一脸,兀自咳个不停。

梅长苏一时也起了兴致,伸手在院中捞起一把雪来紧紧握了,轻喝一声“着!”,那雪球便向着蔺大阁主的脸奔了过去。

 

他手上虽无力气,却未失准头,此时蔺晨离他不远,那一大团雪便堪堪正中了他面门,蔺大阁主正是被呛到咳得抖天抖地之时,又被这么一砸,脚下一个不稳,便一跤跌在了雪地里,顿时听见笑声从头顶穿了上来。

“飞流,好玩吗?”梅长苏抬头看了眼屋顶,房檐之下结着尺许长的冰凌,想来房顶也是雪厚冰滑不好落脚,饶是他心知飞流武功高强,仍是忍不住担心,便道:“玩够了就下来!”

只见少年便是雪地之中也丝毫不见滞涩,轻飘飘地便落在了他面前,雪地上只留下两个极轻的脚印。那边蔺晨也是已经站起身,拍掉了身上脸上的雪,望见飞流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了过来,只惊得少年哇地一声大叫,转身便逃。

不过日常之景,衬着这雪夜,却是格外温暖。

 

梅长苏看他俩一追一逃奔出好远,这才忽地意识到身上寒意渐重,他抬头看看天色已晚,又摸摸手炉中炭火已是将灭仅存余温,便摇了摇头,转身进了房门。

 

是夜,除了苏宅上下人等,还有一人尚未到来。

 

 

第七戒

眠坐高广严丽床上

房内燃着炭火,烧的发出轻微噼啪声响,室内一片暖意融融。梅长苏慢慢踱步到书架旁,随手取了一本书下来,苍白手指缓缓抚摸着书页却未翻开。

约定时间已过,莫非那人今日是要爽约不成?不过想来今天本是小年夜,宫中当有宴席,便是不得脱身也是有可能,梅长苏暗自思忖着。哪知刚刚翻开书,却听见宫铃传来一声轻响,便一把将书合上站起身来。

 

轻轻拉开密室房门,便见那人正立在门口,一袭华袍,长身玉立,气宇轩昂,望见他微微一笑,轻轻拱了拱手道:“先生久等,今日宫内有些事不得脱身,来得晚了,还望见谅。”

梅长苏便回了礼道:“殿下不必介意,等候殿下本是苏某的本分……”言语间微微抬了眼,正对上萧景琰含笑目光,又觉密道内寒气铺面而来,刚在室内暖热了的身子被这么一激,只让他胸口一阵针刺般疼痛,举起袖口掩了唇便咳嗽起来。

“先生快回房!”萧景琰见他这副模样也是微微变了脸色,慌忙上前把他扶进屋内,自己却又转身回了密道,从地上拎起一卷以纯黑锦缎裹好了的东西这才反身出来关好了密室之门。

 

梅长苏坐在榻边,只把一个黄铜的小手炉握在手心里,眼珠子却跟着那人转来转去,直到他拎了那卷东西坐到自己身边,才懒洋洋扭了头道:“殿下这又是拿了什么过来?看着黄缎想来是御赐之物,怎么又拿到我这里来了?”

萧景琰本已经准备解开锦缎外系的细绳的手又拿了开来,扭头看了他一眼道:“先生倒是不如猜上一猜,看这包裹中所放为何物?”

梅长苏瞥了一眼道:“猜却是不难猜的,只是不知猜中了有何好处?”

萧景琰闻言,挑眉笑道:“当真好猜?那我们便来赌上一赌,看先生是否能猜对这里所谓何物,若是猜对了,我罚酒三杯,若是猜错了,就请先生自罚三杯,如何?”

 

“好!”梅长苏也被他激起了好胜心,面上却只是淡淡一笑道:“其一,此物外裹至尊之色,当为御赐之物。其二,今早殿下曾经入宫,领了赏赐。其三,前几日听闻北境有附属国使臣前来,那国家不大,又以游牧维生,长久以来都用皮草与邻国交换粮食……”梅长苏伸指轻轻摩挲着怀中暖炉,道:“更何况,那里民风彪悍擅长骑射,久攻而不下,决胜之战尚是殿下领兵出击方得险胜。想来是此国前来进贡,陛下见得使臣又想到了靖王殿下的好处,才赏了这物件。至于是什么东西嘛……必然是皮草。看这大小,我猜是皮裘,可对?”

萧景琰闻言抚掌大笑道:“先生果然神机妙算,佩服佩服!不过还是算错了一件。”他一边笑,一边缓缓解开那黑色锦缎上系着的细绳,道:“此物确为前日使臣所贡,然而先生冬日衣物已是够多,若不过一袭普通狐裘,我又何用巴巴地拿来?”

说话间,便已经解开了系带,果见内裹为皮草,又伸手一抖,哗地一下,竟是一袭极宽极长的皮毛毯子,不过是缚的极紧,捆做一团时体积便甚小。

 

毛毯颜色雪白,短毛细软针毛修长,略一抖动,便如一挂银瀑般泛起波浪,显然是极佳的皮草。要找到这么一块皮毛固然不难,难得的却是每块皮毛颜色光泽几乎毫无分别,仔细看去也不见接缝。

萧景琰一手持了这皮毛毯子笑道:“今年冬日之寒乃是百年不见,先生畏寒,我平日里又用不到这些东西,先生只当是为我解决了这我无用之物罢了。”他心知此物贵重,又是御赐之物,担心梅长苏不肯收,便先下将这句话抛了出来。

梅长苏目光只在他脸上一转。他心思细密,又怎不知道这萧景琰心中所想,却也不戳破,只站起身来道:“既是苏某帮了殿下这个忙,还劳驾殿下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将这毯子铺好了吧。”

萧景琰提了那袭毛毯,双手使力哗地一抖,便将毯子蒙在了梅长苏的卧榻之上,又扭头道:“先生来坐下试试?”

梅长苏竟不推辞,走过来便朝榻上一坐,又伸出手来细细抚摸,笑道:“果然好物。”他手指纤长,肤色又极白,放在那雪白皮毛之上竟也是丝毫不逊色。萧景琰只看的心中一荡,便坐在他旁边,轻轻拉起他手放在唇边。

 

指尖冰冷,在他唇下却只是微微一颤,并未离开。指尖流连许久,他抬起头,又将吻印在了那人唇间。

孰料双唇甫贴,只听得吉婶的大嗓门在外面喊了起来。

 

“宗主!吃饭啦!”

 

两人额头相抵,皆是禁不住笑出声来。过了些许方自平复下来。

萧景琰便又在那人唇间轻轻一吻,笑道:“先生今日输给了我,那几杯酒,可不许赖账。”

 

 

第六戒

饮诸酒。

二人出得房门,只见梁下已是挂好了花灯贴好了桃符,院中大雪仍是兀自下个不停,翻飞雪花被火光一映,折射出晶晶莹莹地光泽来,便如同碎玉撒了漫天一般。那边又只见江左众人皆从厨下走了出来,手中各自捧着大小不一的盘盘碗碗,被吉婶一边骂着饭菜要凉了,一边匆匆地向着堂屋走去。

两人相视一笑,萧景琰伸手勾了梅长苏拢在袖中的一只手道:“若是天天如此便好了……我有时心中烦闷,只要来这苏宅转转,和你谈谈天,不知怎地心情便会轻松起来……”梅长苏正待回答,吉婶却一转身,看到二人慌忙行了礼,梅长苏慌忙一把甩脱了那人的手,道:“这就来了。”他语气虽是平平,被人看到了二人牵手却仍是心中慌乱,平定了下心神才迈步朝着正厅走去。

 

还未进屋门,便听得一阵子喧哗之声传了出来。这一日众人围了一张大桌而坐,二人进屋只是已经坐满,只余上手两张椅子。两人便朝椅子上坐了。蔺晨已经换了套衣服,斜斜倚在在他旁边一张椅子上捉了酒杯笑道:“大家辛苦了一年,今儿可就盼着梅宗主来给大家敬酒呢,竟然来的最晚,大家说该不该罚?”

这放荡不羁的蔺大阁主开了个头,众人便笑成一团大声道:“自然是要罚的!”却唯有飞流却在一旁嘟了嘴,小声道:“坏人!”

蔺晨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转头便在这少年额上弹了个爆栗,笑骂道:“小没良心的,别忘了你跟蔺晨哥哥说好的事儿啊!”

 

这边梅长苏看众人渐渐止了笑,又都望向他,便拈起酒杯微笑道:“大家这一年都辛苦了,闲话也不多说,这杯酒我算是我敬诸位的!”说罢仰头,一杯酒全进了咽喉,只觉入口清香芳冽,竟是丝毫没有意料中的刺喉之感。

苏宅一众人等看梅长苏干了这酒,也纷纷举杯。江左众人皆是身怀武艺,自然不把这一小杯酒放在眼里,心知梅长苏不能多饮,既是已经开了头,便互斟互饮,闹了个不亦乐乎。

 

梅长苏坐下刚放了酒杯,却听萧景琰伏在他耳畔道:“此酒名为一滴入魂,乃是东瀛所来之物,也是陛下的赏赐,我今日特地差战英送来的。这酒入口绵软,后劲却是最大,你慢些喝。”听得此言,他又斟了一杯细品,果然味道与平日所饮之物不甚相同,然而他平时甚少饮酒,此时几口下肚,酒意已是微微上了头,便扭头看着那人轻声道:“一年之中多数节日殿下都在宫内过,难得这一日,多饮些又有何妨?况且在这苏宅之内,难不成殿下还担心我误饮了情丝绕不成?”言罢微微一笑,又是一口酒下肚。萧景琰看他饮的开心,也只得叹了口气随他去了。

 

酒过数巡,众人皆已有了七八分醉意,黎纲甄平人喝的早已离了座椅,在旁边称兄道弟勾肩搭背,说到动情处几乎已是涕泪交流,卫峥和童路喝的最多,早在地上滚成了一团,晏大夫和十三先生两人坐得稳稳当当,一来一往看似平静,细看去却已见眼神迷离,而蔺晨与飞流一人面红耳赤一人脸若桃花,正在为剩下的唯一一只虾该归谁争得不可开交。

 

唯有宫羽一小口一小口抿着酒,看众人已是喝到兴头之上,便站起身来道:“今日难得各位齐聚,宫羽不才,为诸位备了一支曲子助兴。”说话间,只见有人拿了琴进来。这边众人便一齐收了声响,只待听曲。

 

 

第五戒

涂饰鬘舞歌观听。

琴声乍起,隐带风雷之音,却又清越悠长,竟是一曲梅花三弄。

 

琴声正好,梅长苏眼角却见蔺晨似是捅了飞流两下,只见那少年面露不情不愿之色,却禁不住蔺晨几番催促,这才犹犹豫豫站起身来,竟是取了一把长剑,在席前舞了起来。

飞流原本身法利落招式诡谲,加上身形修长猿臂蜂腰,配上这原本为歌咏贤士之曲竟也是丝毫不见违和,又只见宫羽玉指翻飞,一时间耳中皆是清越琴音,眼中尽是身形飘飞,看得众人如痴如醉,那手中所持“一滴入魂”更是不知喝了多少下去,只将这千金难求的贡品,皆化作了解渴消闲之物。

几巡酒过,十段琴落,众人大声叫好,宫羽这才回了礼收了琴,缓缓回席落了座。只见飞流恨恨瞪了蔺晨一眼,收剑回鞘,竟是在屋中又舞了一段,身形娇媚,竟是女子之态。席中众人皆是一愣,半晌方自反应过来定是蔺晨搞得鬼,一时不觉个个笑得瘫软,飞流面色赤红,却仍是将一段舞完,这才闷声不响地回了座位,不管蔺大阁主怎么逗,再也不发一言。

这边蔺晨无法,扭头四周看去,发现身后竟有一大瓶红梅。花朵开得正好,衬着白色玉瓶愈发娇艳,便伸手摘了一朵别在飞流发间笑道:“此花当有美人相衬。”

 

萧景琰看得开心,便也伸手摘下一朵簪在梅长苏发间,略拉开些距离打量了片刻道:“梅宗主与这梅花也是绝配。”却见梅长苏抬眼笑道:“不说梅花,我还欠着靖王殿下三杯罚酒呢……”一边说着,一边自己斟了酒,抬头便饮了下去。

萧景琰平日行走军中,喝的皆是烈酒,自然不把这清浅淡酒放在眼中,只是这酒后劲太大,此时也有了三分醉意,欲要阻止梅长苏,伸出手来却已是慢了半拍,不及阻止,便眼睁睁地看着他将三杯酒一一饮尽。

三杯酒入腹,梅长苏只觉头脑一阵发昏,不知觉间便朝着身边人靠了过去,口中尚轻声唤道:“景琰……”

 

萧景琰伸手揽住他,只觉手中身体绵软无力,四周望去众人喝的正在兴头之上,便扭头朝向蔺晨道:“先生喝醉了,我先送他回房休息。”蔺晨正拈着一块点心和飞流说话,听得此言只是哼了一声白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

 

他小心扶了梅长苏出得厅门,只见雪已渐小,细细碎碎地在风中卷起一片片雪雾。夜晚清冷地风吹来,伴着怀中人温热的呼吸,更是让那酒劲又涨起了三分。

“景琰……冷……”梅长苏已是醉的不知身在何处,只是出于本能地伸手环了那温暖身躯喃喃自语。

萧景琰思忖片刻,便一把打横抱起那人,低头轻声道:“先生略忍耐些,马上便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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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苏宅日常太开心,爆字数了。。。后天更新后四戒。

 

第四戒

虚诳语,与心相违之言说也。

 

第三戒

非梵行,男女之媾合也。

 

第二戒

不与取。取他不与之物也。

 

第一戒

杀生,杀有情之生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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