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歌

【凯歌】致亲爱的你（十四）

全文都是我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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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亲爱的你（十三）    全文走底部tag

第十三章因为爆字数，强行断开，所以今日双更 

“昨天睡好了没？”王凯伸手推开窗户拿进一个沉甸甸的塑料袋。

“……还行。”胡歌犹豫了一下，昨天看剧本看到三点，要说吗？

算了，还是不说了。

“这么大黑眼圈你当我瞎啊？喝点儿什么就赶紧回去睡觉！”

然后胡歌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凯从那个塑料袋里拿出了乌龙茶和酒。

“你放窗户外面啊？”

“嗯，放外面冰着挺好的，怎么了？”

“……没什么……”真是个务实派。

王凯从袋子里拿出一瓶乌龙茶和一罐啤酒，用眼神示意他。

“……”胡歌伸出手点点他的右手。

啤酒。

 

放在自己面前的酒罐子跟前几次王凯递给自己的饮料一样，已经拉开了拉环。

“昨天的戏挺累吧。都是劳心费神的戏。”

“这剧哪场戏不是劳心费神啊，尤其是和你的对手戏……”胡歌苦笑一下。“我前天和你说，梅长苏特别难演。”

“人物性格太复杂，说实话，是比我难多了。”

“我去和李雪导演聊过角色。你知道导演说为什么选了我演梅长苏吗？”胡歌喝了一口酒。

“嗯，网络票选第一名嘛，而且导演一定觉得你特别适合这个角色。”

 

“真的……我也是挺佩服导演的，他们和我说，我一定能演好，因为我和这个角色有很像的经历，可遇而不可求。”

“……”王凯有点沉默了，就算他只是从百度上了解了一些胡歌的经历，他也知道，这对一个演员来说是财富，可对一个人来说，却是太过残酷的经历。而一个不管什么样的演员，首先是一个普通人。

 

“其实，我昨天又看了一遍剧本。”胡歌打破了沉默，“我看到三点。然后我在想，我和梅长苏差的那一点点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把两只手指拈在一起，眯起眼睛看着从指缝里投过来的一点光。“真的，就差一点点。”

“老胡啊……那你觉得梅长苏和你最像的是什么？”王凯叹了口气。前几天陈龙告诉他，胡歌是个钻牛角尖的人，可他现在觉得，这个牛角尖上的眼儿快被胡歌钻穿了。

“最像的？那很多啊！”胡歌又灌了一口酒。

“我天你慢点儿喝都流下来了。”王凯抓起旁边的纸巾帮他擦着滴到衣服上的酒渍。还好只是啤酒，如果是红酒，这件看起来就不便宜的白衣服一定就废了。

胡歌倒是像一点也没察觉一般，依然伸着手指数着。

“我们俩，都算年少成名吧，然后事业巅峰出大事儿吧，然后就……”他的声音有点低了下来，“都算……之后这些年过的不太顺心吧……”

“人活着哪有那么多顺心的事儿啊！”王凯把纸巾丢到桌上，顺手从旁边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了过去。 “我觉得啊，人的心情其实受到自己的影响很大，潜意识嘛，如果你总是觉得我这样好可怜，那就真的会变的很可怜，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这样好累，那就会真的觉得很累⋯⋯你怎么不顺心了？”

 

“我……”胡歌有些欲言又止。“我的那些破事儿，百度上一搜什么都有，好多我都忘了百度还替我记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算了凯哥，说说你吧，我觉得你特别适合萧景琰，又是山影自己的演员，他们挑你是为什么？”

“其实当时挑我，还挺多事儿的，最后还是我们老大一锤定音。”

“靖王殿下上位也是挺一波三折的……”

“没错，我和萧景琰一样，都是多年不得志嘛……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所以，算了不提了。”王凯拎起酒罐，“来碰一下。”

“干！”胡歌一仰头，咕嘟嘟地一罐子酒就全下了肚子。

“靖王殿下后来成了东宫太子，凯哥我觉得啊，这剧放出来你也一定会红的。”

“托梅宗主的吉言。”

胡歌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红起来的那天。

真可爱。王凯笑了笑接着说了下去。“所以事情如果发生了，就按着发生了来。你就算不接受，也改变不了现状。所以，接受现实，永不放弃……”

喝了些酒，胡歌的话也多了起来。“永不放弃？哪有那么容易？人人都说初心不可忘，可初心，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守住的。很多人走着走着，就忘了……”

“你管别人忘不忘呢，自己别忘就行了！”

“初心到底是什么？”

“理想点儿？还是现实点？”

“……现实点儿。”

“现实点儿，就是十年前你想做什么，现在你还想做什么？”

“那理想点儿呢？”

“理想点儿……就是一开始你想做什么，现在你还想做什么。”

“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十年前，可不一定是一开始。”

“凯哥，那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王凯愣了一下就哈哈哈大笑起来，“我以前的理想是年少成名，不过本王今年三十一岁了，想再年少成名是不可能了，所以务实一点，现在的理想就是……嗯，当个好演员。”

“那我觉得你的理想已经实现了啊。”

“啊？为什么？”

“我觉得，你是个好演员，”胡歌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特别特别好。我觉得你是最好的靖王殿下。”

没有人会不为这样语气真诚的称赞而感动。

 

王凯抬起头，可胡歌没有看他，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凯哥你觉得我的梅长苏怎么样？其实……我一直都挺不自信的，这个角色太像我，却又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话题又扯回一开始了。”

“那我可说实话了啊……”

“靖王殿下不和苏某说实话，苏某便有失谋士之责了……好吧，殿下快来出个主意！”

“你说，梅长苏最想要的是什么？”

“还林家和赤焰军清白，还有让靖王登基……”

“那这两个他觉得哪个更重要？”

“都很重……可是，活着的人对他来说更重要吧，他虽然两件事都是在一起做，可是遇上靖王，他还是要以靖王为先。”

“对，这就是梅长苏的理想，那你的理想是什么？或者说，你接下来想做些什么？”

 

胡歌的表情突然陷入了一片迷茫，“我……”

“来。”王凯抽出他手中快要烧到手指的烟，把另外一罐啤酒递到他手边。

这次胡歌只是拿着酒罐在手中缓缓转着，却没有喝。

“凯哥，我有的时候看着自己的脸，就会觉得，我为什么要长这个样子呢，或者说，如果当年在那场车祸中，我真的，不是只有半边脸受伤，那又是怎样的情形？当时我真的在想，我总算能不再演戏了，我累了，我要休息一下……”

“幸亏你没有，不然我到哪里去找苏先生。”王凯心里猛地一沉，这句是玩笑话，却也是实话。

“我不喜欢被人当成一个花瓶，一张皮囊而已，再好看的皮囊也弥补不到里面的空虚。我是说过如果皮囊坏了，就用思想去弥补，可不管我怎么弥补所有人都还是盯着我的脸，他们有的时候宁可盯着我的疤也不愿意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我没有！”王凯脱口而出。

完蛋，嘴巴比脑子还快了。

“一个没有思想的人，怎么能演的出这样的梅长苏？”王凯望着胡歌的侧脸。

然而扪心自问，真的没有吗？他承认一开始吸引自己的，的确是这张漂亮的脸，可是这张脸的下面，还裹着太多他不了解，却想要知道的东西。

 

“凯哥，你看过我的疤吗？” 胡歌突然抬起头笑了笑。

“当然看过啊……我快要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对着你了，怎么可能没看过。”气氛有些莫名的沉重起来，王凯努力想要轻松一点。

他喜欢看着胡歌笑的样子。无忧无虑。

可哪有人，能真正是无忧无虑呢？

“我是说仔细看的那种。”胡歌闭上眼睛凑近了一点，“你过来看看。”

 

王凯在那天胡歌喝醉的时候也曾经看过他的脸。那天睡着的时候他皱着眉头，一副不怎么开心的样子。屋里昏暗的灯光在他脸上拉出浓重的阴影，连伤疤都看不清。

 

可这次屋里的灯光如此明亮。胡歌闭着眼睛对着他，简直让他有种鬼使神差一般的冲动。

——他真想抱着面前这个人狠狠地吻上去！

然后告诉他，什么狗屁伤疤什么别人说什么，我都不在乎！

 

他也差一点点就这么做了。一直到他离胡歌的脸只有几寸距离的时候，他看到了那条几乎算得上是触目惊心的伤疤。

那条疤划过他的眉间，划过眼皮，然后又划过眼角。

只差一丁点，就伤到眼睛了。

“我有很长很长时间，都把这条疤用眼镜和刘海盖起来。”胡歌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可后来我强迫自己去接受它，心想，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就按照发生了来吧……活着嘛，总是有好事情发生的。”

“当然……”

“可活下来，是这种活下来的方法吗？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见自己不想见的人，什么叫活着总有好事发生，这他妈算是什么好事！！！”胡歌似乎喝的有点多，他低下头把脸埋在自己的手里，肩膀耸动似乎是在笑。

可王凯知道，他并不是。

“梅长苏说自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我有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能比他好到哪里去！！！”

 

这次是身体的本能快过头脑的反应了。

王凯一步上前，把面前这个人抱进了怀里——除了这个，他想不到任何能安慰他的方法。

“老胡你别这样，你听我说，我说话挺俗的啊，可是我觉得活着，比死要艰难多了，一个有勇气活着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其实我有些时候，也很羡慕你，可能这样说并不合适。但是你的经历，所有的经历，对一个演员来说都是财富，你还好好地活着，明天你起来了，还要去和霓凰谈恋爱，还要和蒙大统领刷嘴皮子，还要晚上和殿下喝酒……”

 

一见钟情，是始于外表，陷于心？

还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演员的体验来自于生活，可是胡歌的这种体验如此惨烈，作为萧景琰，他庆幸有这样一个梅长苏，可作为王凯，他宁可胡歌永远快快乐乐地活着……可……如果那样，他也许就永远都无法遇到他了。

 

“真的吗？”胡歌埋在他肩膀上很响亮地擤了一下鼻子。

“绝对是真的！”

“……我是说明天晚上殿下还跟我喝酒吗？”

“喝喝喝，你想喝什么咱们就喝什么！”王凯觉得自己要疯掉了，他这辈子，大概还没有拿一个什么人这么没办法过。

“我也就是这么说说而已……发发牢骚……”胡歌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他反手紧紧地抱了一下王凯的背。“多谢殿下。”

胡歌回抱过来的那一下的温暖，像是细密的绒毛，一点点地从被紧紧抱过的地方渗入到王凯的每根头发，每个指尖，每一条最细小的神经末梢，他整个身体都麻掉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会为了殿下鞠躬尽瘁的。”胡歌放开手揉了一把脸，站直了身子。

这部戏，一定要演好。

不是仅仅为了殿下，也为了自己。

 

很好，梅长苏，接下来的三个月，就让我成为你活着吧。

既然你经历了这么多的痛苦才活了下来，既然你一直都不放弃自己的理想，既然你不要白白地活着，那么我也一样不会。

 

如果一定要让看似已经愈合的伤口变的更大才能让脓血流出的话。

 

那么我也不在乎，会留下一道丑陋的疤。

 

 

梅长苏对我说，“我既然活了下来，就不会白白地活着。”

 

致亲爱的你（十五）

=============未完待续==============